苏曼殊禅诗：与人无爱亦无嗔

一

禅心一任蛾眉妒，佛说原来怨是亲。

雨笠烟蓑归去也，与人无爱亦无嗔。

 

二

生憎花发柳含烟，东海飘零二十年。

忏尽情禅空色相，琵琶湖畔枕经眠。

    苏曼殊（1884-1918），我国近代著名诗僧。名戬，字子谷，学名玄瑛，原籍广东省香山县（今中山市）人。出身商人家庭，母亲是日本人。

 

    《寄调筝人》为苏曼殊1909年居留日本时所作，当时一共做了三首，后来发表在1910年12月出版的《南社》第三集上。关于这三首诗的一些情况，1912年4月19日《太平洋文艺集》所载高旭《愿无尽庐诗话》中谈到，三首中第一首曾题为《西京步枫子韵》，第二首题为《失题》，第三首题为《水户观梅有寄》，这里选录的是第一、第二首。

 

    诗里的调筝人不知所指，在情丝和戒律的对垒中，曼殊借助于佛门的解脱智慧，获得了难得的片时清净。诗中他说，我以参禅的心了却情缘，剩下来就让她去怨恨吧，佛门《大集经》不早就说过：“怨恨我的，亲近我的，在我眼里都属平等无二。”《智度论》也说：“慈心转广，怨亲同等。”由此，我将穿着雨笠烟蓑，隐遁归去，对于世上一切，再也不起爱、嗔的分别之心。

 

    在第二首诗里曼殊表白，对于容易牵惹情思的烟柳娇花，已经生出厌恨之心，在往返中国和日本的飘零生活中，二十年光阴犹如白驹过隙，转眼即逝。而今是色即是空，空即是色，忏尽情丝，入于禅寂，在那风景优美的琵琶湖边，枕经而眠，一任他世事沧桑，人情冷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