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

主页 > 禅韵 > 禅趣小品 >

【明代】《闲居怀泰公》徐祯卿

源自:禅吧网 作者:徐祯卿

闲居习禅观,虚独长心苗。

万境一澂澈,诸天何寂寞。

香飘桂子月,斋近菊花朝。

坐忆东林老,从谁过虎桥。

    徐祯卿原为吴中四才子之一,是前七子中成就较高的诗人。为诗清新妍丽,颇有齐梁之风。中进士后,与李梦阳结交,提倡“文必西汉,诗必盛唐”,诗风也为之一变。但这首诗,既不似齐梁之妍丽,也没有一味摹古的死板气,写得清新自然,耐人玩味。

    徐桢卿生来好作深沉之思,又加上仁途多蹇,现实不如人意,他便很自然地从外部世界转向自我的心灵之中,以求在内心的关照中获得人生的意义和精神的寄托。佛教认为:“心生则种种法生,心灭则种种法灭”。外界事物的都是虚幻的,人们只要破除我执,保持虚静,就能达到一种超脱、旷达的境界。禅那种“一切皆空”的世界观,自然适应的人生哲学和超尘脱俗、清心寡欲的生活态度,自然在多少有些失落感的诗人心灵中产生了强烈的共鸣。这首诗大抵也可以看作是这种共鸣的产物吧。

    闲居习禅观,虚独长心苗。万境一澂澈,诸天何寂寞。在诗人的笔下,世界是如此清净。在这里,诗人可以摆脱世俗的功名利禄的束缚,可以远离大千世界的纷扰苦恼。诗人暂时退缩进封闭狭小而又无所不包的内心世界,在自我的观照和表现中获得一种恬淡空静、超尘脱俗的审美情趣。这几句诗的妙处在于:人们常由境静而得心静,由环境写到内心的感受,境与情,交融互织,物我一体了。但诗人不同,他是由心静到境静,由“虚独”生出“心苗”,进而萌现大千世界。同样是心与天通,但路径不同,这是诗人“禅观”的结果。

    香飘桂子月,斋近菊花朝。坐忆东林老,从谁过虎桥。时值桂子飘香之时,斋近菊花初放之季,花香月圆,景美境幽,而人何在?诗人在这里,很自然地过渡到对故人泰公的怀念上来。“东林”“虎桥”用的是庐山慧远的典故。慧远是东晋时之名僧,雁门楼烦(今山西宁武)人。他从小喜好读书,十三岁时即随其舅父令狐氏游学于许昌、洛阳一带,读了大量儒家、道家典籍。《高僧传·卷六·释慧远传》载,他“少为诸生,博综六经,尤善《老》、《庄》”,致使当时的宿儒贤达,莫不叹服他学识渊博。晋穆帝永和十年(公元 354年)慧远二十一岁。当时,他仍志在儒学,而政治动乱的东晋社会使他产生了避世思想,久怀隐居之愿。时值师佛图的大弟子释道安立寺于太行恒山,宣传佛法。慧远听说后,便携同弟弟慧持前往恒山,拜师求救。太元九年(384年)入庐山东林寺,与刘遗民、宗炳、慧永等18人结为白莲社,于无量寿佛像前修净业。居庐阜30余年,影不出山,送客以虎溪为界。著《法性论》,唱涅槃常住之说。著《沙门不敬王者论》。慧远于晋安帝义熙十二年(公元416年,一说为417年),卒于庐山东林寺,享年八十三岁。后净土宗推为初祖。在诗人的眼中,慧远居东林净修,足不过虎溪的生活(吴补充:“远公之足,不过虎溪”这一典故来源于东晋庐山慧远大师的故事:慧远大师住庐山东林寺时,深居简出,足不出山。当时,在庐山东林寺门前有一条河,名为虎溪,他约定自己活动范围以虎溪为限。一次,他与晋代诗人陶渊明和一位道士在其寓所畅谈之后,慧远送两位客人出门,因三人谈得十分投机,不知不觉中,慧远大师的脚步已经踏上了虎溪桥。山中神虎看到后,不断地发出怒吼之声,慧远大师马上意识到自己已走在虎溪桥上,违反自定的规约了,于是三人相视而笑,慧远大师马上返回。这个典故也因此被称为“虎溪三笑”),是那么淡逸、超然,不由有些心神向往了。要是能与泰公一道谈诗论禅,自然是一大乐事,可眼下惟有清风明月、菊黄桂香,而无泰公之影。诗人不由叹道,此刻泰公在与谁谈佛论诗呢?细细想来,诗人不由怅然若失了。

    纵观全诗,诗人所表达的是一种在万境澂澈,诸天寂寞的幽境中对故人泰公的怀念之情,文字笼罩着一种淡淡的惋伤情调。但这种伤感之情通过对佛那种追求闲逸、超脱的审美观照,与我心有了一定的距离。因而,它带给人们的已不是那种沉重的心灵暗影——这往往是那些哀惋情调的诗给人留下的感受——而是一种平和冲淡的美感和宁静致远的闲适情趣。而这,正是这首诗的魅力所在。古人云:“含情而能达,会景而生心,体物而得神,则自有灵通之句,参化工之妙。”(《姜斋诗话》,第15册,第830页)徐桢卿的这首诗,正具有这样灵通的美感,算得上是一篇佳作。

    进而言之,这首诗也反映出禅宗的审美情趣经过几百年的过滤,到了明代,已形成一种澄而又澄、清而又清的氛围,影响着明代的社会,当然也必然影响到那个时代的文学。

标签:


关于我们  | 联系我们  | 法律声明

京ICP备13010706号-2     京公网安备11010802024900号

食品经营许可证:JY1110817110012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