禅诗赏识：无形本寂寥

 

有物先天地

 

南北朝·善慧大师

 

有物先天地，无形本寂寥。

 

能为万物主，不逐四时凋。

    作者：

 

    善慧大师（497—569），姓傅名翕，字玄风，号善慧。《续高僧传》称傅弘，又称善慧大士、鱼行大士、双林大士、东阳大士、乌伤居士。东阳郡乌伤县（今浙江义乌）人。

 

    梁天监十一年，大士十六岁，娶刘妙光为妻，生二子。享年七十有三。

 

    南朝梁代禅宗着名之尊宿，义乌双林寺始祖，中国维摩禅祖师，与达摩、志公共称梁代三大士。

 

    赏析：

 

    我们完全有理由认为善慧大师在此诗之中所说的东西就是道，就是佛，就是法身，就是真如，就是如来藏，就是阿赖耶识，就是宇宙本体，就是心元，就是实相。

 

    “有物先天地”，开门见山，直言不讳，故，此句禅诗是傅大士的法身本源论也。

 

    维摩禅就是这样有力量，就是这样有自信，就是这样果敢，从一个终生执着的“有”字开始参禅，开始说法，全能契入众生的根机，随顺众生的脾性，得到众生的认可。这就是本师释迦牟尼佛那波若波罗密大智慧的方便善巧之处。

 

    这个“有”字，一下子就破除了修行人的断灭见、断空见、断无见等等错误的知见。在佛陀的华严境界来说，什么有，什么非有，什么无，什么非无，通通都是相融相济的，是圆融无碍的，是整体一如的，是不二的。

 

    “物”，也是这样的，在禅的本意来说就是无物，就是有物，就是非有非无，是不恩给你分别的。况且，物就是心，物就是精神，物就是灵感，物就是灵性，物就是灵觉。

 

    一个“先”，说出了万事万物之本源，那就是无始无终的佛的法身，一直在这里，如如不动。它是先于天而在这的，它是先于地而在这的，它是先于生命而在这的，它是先于物质而在这的，它是先于精神而在这的，它是先于相而在这的，它是先于因果而在这的，它是先于时间而在这的，它是先于空间而在这的。

 

    “无形本寂寥”，它是无形的，是寂寥的。故，此句禅诗是傅大士的法身本体论也。

 

    “无”它太神奇，太玄妙了，“道可道，非常道”，“名可名，非常名”。是不可说的，是不可思议的，是不可称量的，是不可琢磨的。是不可感知的，是不可修证的，是不可得的，是不生不灭的，是不垢不净的，是不增不减的，是毕竟空的，是无所有的，是无限的。

 

    这个“本”，就是说它以无自性为本，它以无形体为本，它以无边际为本，它以无所知为本，它以无不可思议为本，它以本来空为本，它以法性空为本，它以无相为本，它以无想为本，它以无念为本，它以无心为本。

 

    它之所以“本寂寥”，乃毕竟净故。它之所以毕竟净，乃本性寂静故。它之所以“本寂寥”，乃毕竟空故。它之所以“本寂寥”，乃毕竟无故。它之所以“本寂寥”，乃毕竟不生故。它之所以“本寂寥”，乃究竟无愿故。它之所以“本寂寥”，乃毕竟无相故。它之所以“本寂寥”，乃毕竟无自性故。

 

    我们之所以不能享受这个“本寂寥”的清福，那就是我们没有福慧双修而德行肤浅故。

 

    “能为万物主”，此句禅诗是善慧大师的法身本能论也。这个就是赞叹法身佛的功能作用之广大无边也。

 

    他即如如不动又能生发万物，又能产生万法，又能呈现万相，我“无为无不为”也。它不仅是万物之主，而且还是万物之本，还是万物之家，还是万物之源，还是万物之根，还是万物之心，还是万物之种子。

 

    司马谈（在汉武帝时任太史令）的《论六家要旨》原文是：“道家无为，又曰无不为。其实易行，其辞难知。其术以虚无为本，以因循为用。无成埶，无常形，故能究万物之情。不为物先，不为物后，故能为万物主。”我们的心，为什么能为万物主呢？就是因为万物本性是空的。而所谓物。即是心耶。它为什么能为万心之主呢？就是因为万心本性是无自性的，是空的。

 

    反之，如果万物本性是不空的，而万心本性又是有自性的，是不空的，那么还怎么去做得了主呢？

 

    注意，不要轻易说“空中妙有”，因为空是净空，是空空，是大空，所以能为万物主。如果说它是“空中”的“妙有”，那么就是一种局部的东西，怎么会主宰万物呢？一旦有，就是有形有相了，就是神灭不已的东西，就不是法身那个不生不灭的了。

 

    万物都是法身所化现的，也是其所得到的一种起心动念的报应，或者说感应。

 

    虽然我们是报身，也是化身，但是我们还是法身，这里没有二，也没有三，而是一如的。也就是说，化身和报身，本来就是假的，就是幻象，所以，其本质上还是从属于法身是不生不灭的，不垢不净的，不增不减的。

 

    如果我们不执着这个化身和报身，那么我们就可以返回找到法身了，就是见到佛性了。这个时候，我们才成为了自己生命的主人，否则，就是流浪生死，就是六道轮回，就是生老病死，就是艰苦备尝啊。

 

    “不逐四时凋”，真如法身是没有时间概念的，所以永远是当下，永远的此时，永远是一时。四时，春夏秋冬，那是地球上面的一种相对的冷热变化，是娑婆世界的一种临时现象，很多植物和生物被这个四时所左右，做转化，而不得不成住坏空和生死变异，生生死死，死死生生，轮回不已。

 

    而法身是不变异的，是永恒的，是坚固的，是不动摇的，是不坏的，为什么？因其无自性故，所以不坏，因为其本性空故，所以不动摇。因为其无相故，所以不变异。因其无自主和做主之念故，所以能做得了万物之主。故，它就是“不逐四时凋”的一朵永恒美丽的真如之花。

 

    这才是我们生命的实相，是我们要圆满的生命和生活。其实，它 本身就是圆满的，需要我们放弃自我，才能回归法身之家园，活得自在、自主、充实、清净、安稳、幸福、快乐、健康。